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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章.是本王不情願阿冉的過去,是我和她的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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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章.是本王不情願阿冉的過去,是我和她的……

皇城,東宮。

沈沛像沒骨頭似的躺在軟榻上,舒舒服服的感慨道,“還是皇兄這兒最舒坦。”

茶水糕點應有盡有,冬日有炭夏日有冰,若非沈沛不喜人服侍,指不定還得多個伺候的宮人。

沈靖擡起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,明知故問,“悅悅呢?”

“母後宮裏。”沈沛順手打了個哈欠,最近幾日他忙著給孩子取名,秦王府的藏書都快要被翻爛了,也沒找出一個滿意的名字來。

反而把自己整的挺累,白日裏困倦,晚上睡不好的。

今兒個秋闈放榜,若冉和若晨去看榜了,沈沛沒跟著一塊兒去湊熱鬧,帶著悅悅進了宮,把孩子往皇後宮裏一放,就跑來找沈靖了。

皇後的態度那麽明顯,自然不會對悅悅做什麽,孩子和親祖母待在一塊兒,沈沛也沒有什麽不放心的,與其杵在蘭玥宮被母後嫌棄,倒不如趁此機會過來找皇兄商議事情。

“皇兄,臣弟聽聞禮部眾官員,最近很是輕松啊。”沈沛隨意的找了一個話頭閑聊,沈靖卻沒有接話。

“你最近不是在著人調查禮部尚書?他們閑不閑你不知道?”沈靖反問道,也不知沈沛葫蘆裏賣的什麽藥,想起跟隨父皇多年的禮部尚書,著實有點兒不忍心,“楚舟一直戰戰兢兢的辦差,身為禮部尚書更是知禮守禮,也沒有什麽出格的地方。”

禮部尚書楚舟,也不結黨營私,也不惹是生非,多年來晉升的也算穩當,他也著人調查過,未曾發現不妥。

“他記性不大好。”沈沛皺起眉頭,楚舟的確知禮守禮,也許是年紀太了的關系,腦瓜子不怎麽靈光,但是不要緊,沈沛會想辦法提醒他的。

沈靖無奈搖頭,剛想再說兩句,外頭就有個侍衛急匆匆跑過來跪下,“太子殿下,陛下急召您去禦書房商議大事,南燕叛亂了。”

沈靖微微頷首,揮退了侍衛,整了整衣衫就要去禦書房,臨出門的時候也沒放過沈沛,一起給喊上了。

南燕是大齊的附屬國,地方不大,野心卻很大,十年前就叛亂過,當時集結了許多蠱師和咒術師,並且還和西域諸國勾結,各種五花八門的奇門異術統統都用上。

配合著南燕特殊的地形,一路向東進攻,還真讓他們咬下一塊肉來,南燕軍隊勢如破竹,打的大齊軍隊節節敗退,倒不是因為技不如人,實在是因為南燕軍中咒術師和蠱師太過詭異。

稍有不慎便中了蠱惑,毫無破解之法。

危急關頭,趙惠將軍臨危受命,趕赴南燕戰場,終結了南燕瘋狂擴張的腳步,徹底打亂了南燕咒術師的布局。

最終南燕數十位咒術師以血為祭,詛咒趙惠將軍活著的時候孤獨終老斷子絕孫,不得善終。死後永世不得安寧,不入輪回,企圖逼迫趙惠將軍退兵。

可趙惠將軍根本沒將那些咒術師放在眼裏,毅然決然領兵攻擊,他和他手下的將士們,紛紛將生死置之度外,以絕對碾壓的姿態,滅了南燕的咒術師,打的南燕俯首稱臣。

此後十年,趙惠這個名字,成了南燕的噩夢。

南人信奉蠱師,咒術師,可在他們眼中無所不能的咒術師和蠱師卻被趙惠將軍踩在腳底。那宛如天神一般的身影,是所有南燕士兵心中的陰影。

即便回京之後,趙惠將軍就因為咒術英年早逝,不得善終。

可他的名字,卻依舊威懾了南燕整整十年。

趙惠將軍身故的消息一直都是個秘密,他一生無妻無子,當真應驗了那句不得善終,他臨終之前更是求蒼玄帝不要替他舉辦葬禮,若是讓南燕知道他是死於咒術,只怕那些歪魔邪道會死灰覆燃。

喪事秘而不宣,無人知曉。

南燕遞交降書,對大齊俯首稱臣,一向安分守己老老實實的納稅朝貢,如今怎麽會忽然叛亂?

禦書房裏,聚集了一群武官。

其中自然也包括蘇穆和尹涵月,不過他們二人不是被蒼玄帝找來的,而是一早就出現,本意是來辭行的。

二人是西北軍的元帥和將領,雖說北狄如今被打的元氣大傷,但他們久不在邊關也不是個事兒。

本想著等若晨秋闈名次出來後,便動身前往北漠。

卻聽到了南燕叛亂的消息,更讓夫妻二人堅定了自己的決心。

南燕一個彈丸小國都如此的野心勃勃,更別提和大齊對峙許久的北狄,如今被打的丟盔卸甲,也不過是暫時隱藏野心罷了。

沒有一個國家,願意對另一個國家俯首稱臣。

也沒有一個君主,願意對另一個君主,行跪拜之禮。

沈靖和沈沛出現在禦書房的時候,武將們半點不覺得疑惑,太子殿下是儲君,此等家國大事,自然是要參與的,秦王殿下是西北軍的將領,戰功赫赫,此前更是收覆了北漠十三城和南海海域。

文官如何想的不清楚,至少在武官心目當中,沈沛是相當的有威望。

如今見到沈沛,武官們一個個發自內心敬仰,在給沈靖行過禮後,便朝著沈沛行禮。

沈沛微微頷首,以示尊重。

蒼玄帝看著面前的戰報,擰起了眉,看著禦書房的眾大臣,開門見山問道,“可都知道是何事了?”

眾人點頭。

蒼玄帝便把戰報遞給太子,沈沛坐在沈靖的身旁,湊過去同皇兄同看一份戰報,越看越覺得疑惑,“南燕這皇太子,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?”

“怎麽這皇太子看起來腦子不太好?”

“那是南燕的新國君。”沈靖略顯無奈的開口,“三月前剛剛繼位的。”

南燕國君薨逝,皇太子繼位,如今不過短短三月,這皇位估摸著都還沒坐穩,就要對大齊用兵,要不是沒有腦子,就是急著送死。

“這般孝順,難不成是想早些跟到地底下去服侍他爹?”沈沛摸了摸下巴,疑惑開口道。

除此之外,他真的想不到任何理由來形容南燕新國君的腦子。

禦書房眾武將原本凝重的心情不知為何都有些繃不住了,秦王殿下這真是……

“好了小九,莫要開玩笑。”蒼玄帝無奈的制止了沈沛,若南燕只是對大齊用兵也就罷了,如今卻還有更加棘手的一件事情,這才是蒼玄帝最頭疼的事,“朕收到密報,南燕的新國君,已經知道趙惠將軍身故,更是知道了趙惠將軍的死因。”

如今南燕上至國君,下至士兵,紛紛開始狂歡,只覺得自己的信仰並未崩塌。

那威懾了他們十年的男人,早就已經死了,死在他們偉大咒術師的咒術之下。

“所以?南燕如今是打算如法炮制?重新集結一群咒術師和蠱師,再搞一堆歪魔邪道的東西出來重新對大齊用兵?”沈靖有些疑惑的問道。

只覺得沈沛說的話不無道理,這可不就是上趕著去地底下當孝子——找死嗎?

十年前趙惠將軍可以不畏生死,難不成十年後,就沒有另一個趙惠將軍了嗎?

話雖如此,可沈靖也知道,的確是有點麻煩。

畢竟趙惠將軍當初死的著實淒慘,他自知時日無多,留下遺言給蒼玄帝後,便回家等死,毫無征兆的死在一個清晨,並且死的極其不體面,癥狀宛如馬上風。

若非知道趙惠將軍並未娶妻,並不眠花宿柳,要不是父皇早就有所準備,封鎖了所有的消息,只怕這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。只怕趙惠將軍這一世英名就要被毀的幹幹凈凈的。

武將們多多少少都略有耳聞,心中雖然佩服趙惠將軍大義,可對於這般死狀,依舊是心有忌憚。

況且武將大多各司其職,能統領三軍的少之又少,沈靖原本培養了柳明,可此前侯海宏為國捐軀,柳明如今帶領著西南軍守衛南海。抽調去南燕的戰場?顯然不合適,柳明擅長海戰。

咒術和蠱術一個摧殘心裏,一個摧殘生理。

去南燕戰場的,必須是心智極其堅定的武將才行。所以人選非常的麻煩,有能力的心智也許不堅,心志堅定的能力稍顯不足。蘇穆和尹涵月倒是合適,可倘若他們倆不在北漠。

北狄伺機而動,那就得不償失。

如今南燕叛亂,蘇穆和尹涵月,勢必要回北漠鎮守,以防北狄渾水摸魚。

至於為什麽不是沈沛?

因為秦王殿下壓根就不是正統武將,他連正經八百的軍銜都沒有,只因為他的封地在北邊,這些年才會在北漠的戰場上頻繁活動,西北軍崇尚武力,所以壓根沒覺得沈沛領導他們有什麽不對,畢竟都是被他打服的。

況且,蒼玄帝和太子也是有私心的,趙惠將軍是怎麽死的他們心知肚明,如今南燕國君效仿其父,重新召集咒術師,若是有個萬一……

沈沛若是為國捐軀光榮犧牲,他們無話可說,這若因為咒術,而遭遇這般極不體面的死法,有損皇家顏面,於公於私蒼玄帝和沈靖如何能夠接受?

討論了幾個時辰,還是沒能確定下主帥。

但這件事情已經不能再拖,南燕戰場上,原本守城的將軍身受重傷,送來密函告知蒼玄帝,他中了南燕蠱毒,恐時日無多,卻因為放心不下邊境的百姓們,頑強抵抗,和副將一同苦苦支撐著,帶著所有的將士們死守城池,戰事一觸即發。

根本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讓他們浪費。

禦書房的議事散了之後,沈靖卻單獨留了沈沛去東宮敘話,“你可知道,南燕是如何得知趙惠將軍身故的消息?”

沈沛茫然搖頭,他一不通敵賣國,二對南燕那個國君毫無興趣,從哪兒知道去?

“這都是拜南燕的新王後所賜。”沈靖淡淡開口。

沈沛想了許久才想起來,那南燕的新王後是何許人也,就是三年前把若冉推下冰湖,被他一氣之下扔到南燕和親的女人——姚素弦。

“她竟敢叛國?”沈沛漂亮的眼眸瞇起,眼神犀利的可怕,“姚安抓起來了沒有?”

“孤已經派俞森去了。”沈沛淡淡的敲了敲桌子,“如今還不知道,姚安和這件事情究竟有沒有關系。”

沈沛倒是沒有那麽多心思,“想知道有沒有關系還不簡單?抓回來審一審就是了,十之八·九脫不了幹系,趙惠將軍死的時候,姚素弦不過一個十歲的小女孩,能知道什麽?”

沈沛想通其中關竅,得知皇兄已經去抓人,也沒多管閑事。

他看了看時辰,打算去蘭玥宮接悅悅,看著愁眉不展的皇兄寬慰道,“無礙,事情雖然棘手了些,可到底也是個機會。”

沈靖完全不明白沈沛說的機會是什麽意思,待到翌日早朝,才徹底明白過來,沈沛這句話的含義。

朝堂之上,文武百官齊聚一堂,就連回京許久都未曾露面的沈沛也在,百官們議論紛紛,都在猜測沈沛出現的原因。

可這些微不足道的猜測,很快就從他們的腦子裏被剔除,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兒,需要他們去操心。

昨日的戰報公之於眾,南燕戰事頗為棘手,守城將軍行將就木,唯獨一個副將苦苦支撐,獨木難支,城破只是時間問題,蒼玄帝當庭詢問可有人主動請戰。

朝臣噤若寒蟬,誰都沒有說話,武將們並不怕死,只是不願死的那般不體面。

殺人誅心,莫過於此。

蒼玄帝又問了一次,這一次,有一些武將們有了動作,開始竊竊私語,卻依舊沒有下定決心。

第三次,議論聲更大了。

就在武將們打算豁出去的時候,有一個人的速度比他們更快的站了出來,是秦王沈沛——

“父皇,兒臣請戰。”

沈沛自請而戰,朝野震驚,朝堂之上雅雀無聲,誰都沒有開口,南燕之戰頗為兇險,誰都沒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,況且咒術蠱毒層出不窮,南燕當地,更是蛇蟲鼠蟻,瘴氣毒林,每一樣都是未知。

誰都知道秦王殿下在蒼玄帝心目中占據什麽位置,雖說如今秦王自請而戰,卻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把沈沛架在火上烤。

蒼玄帝雖心中不舍,卻也辦不到眾目睽睽之下呵斥沈沛,他先是大齊的皇帝,而後才是沈沛的父親。

蒼玄帝舒展起眉頭朗聲笑道:“好,吾兒有志氣。”

“待吾兒得勝歸來,想要什麽賞賜,父皇都會成全你。”蒼玄帝龍顏大悅,隨口做出承諾。

朝臣雖覺有些不妥,卻無一人敢阻止,點將之時一個個宛如鵪鶉似的不吭聲,下定不了決心,如今陛下的親兒子要上戰場,當父親的想要給兒子一個承諾,哪裏輪得到他們來叭叭?

只不過,文官們卻擔心皇帝給秦王的封賞太過,畢竟沈沛是正一品親王,賞無可賞,封無可封,再往上一層便是東宮儲君。

可沈沛也從不稀罕這些身外之物,得了蒼玄帝的承諾之後,順坡而下,緩緩勾唇,聲音鏗鏘有力,擲地有聲,“兒臣不要旁的賞賜,只希望待兒臣歸來之時,父皇可以為兒臣賜婚,允兒臣娶心愛的女子為妻——”

下朝之後,文武百官議論紛紛,都在猜測沈沛到底想要娶誰。

而東宮書房。

沈靖的臉色陰沈的可怕,就連跟在他們身後的蘇穆夫妻倆,臉色也不怎麽好。

不等沈靖開口,蘇穆就率先按奈不住,“王爺,您是因為想要娶若冉姑娘為妻,才主動請戰的是嗎?”

雖然是疑問,可蘇穆卻用了肯定的語氣。

書房裏幾個人神態各異,倒是沈沛半點也沒放在心上,淡淡的否認,“不是,本王是為了黎民百姓。”

心事被戳穿,沈沛卻依舊在裝模作樣,原本他就在想,要怎麽樣才能讓朝臣和天下百姓心服口服,如今南燕上趕著送,沈沛若是不把握機會,豈不是對不起南燕國君這般作死?

只是幾家歡喜幾家愁,秦王殿下心滿意足,太子殿下和蘇元帥卻是一臉的不讚同,“王爺您這是何必?南燕戰役雖然兇險,卻也不是沒有破解之法,李將軍出生南部,對南燕也是知之甚多,若非您早先一步站出來,李將軍也會自請而戰,您久居京城,對南燕了解甚少……”

李將軍之所以猶豫,還真不是因為怕死,只是本人極為好面子,那般死法,他當真過不了心裏那一關,只怕死後被人議論,可最後關頭李將軍依舊選擇站出來。

結果還沒動呢,就被沈沛攔住了,秦王殿下的動作極快,旁人也許沒有發現,可蘇穆卻看的分明。

“這般好機會,本王為何要拱手讓人?”沈沛不答反問,順勢安慰了蘇穆一番,“蘇元帥昔日說本王是天生將才,本王覺得此話言之有理,這不,南海海域也收覆了,本王在海戰上都如此有天賦,何況陸戰?”

沈沛睜著眼睛說瞎話,怎麽瞎扯怎麽來。

聽的蘇穆幹瞪眼,“王爺……老臣和夫人商議過,想要收若冉姑娘為義女,如此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解決她身份的問題,想來您就算請陛下為您二人賜婚,也不會遭到多大反對。”

蘇穆是元帥,戰功赫赫,他的義女,無論是蒼玄帝或者朝臣都會給面子的,嫁與沈沛為妻,不說門當戶對,至少不會有人反對。

尤其是那些老頑固的嘴,可以統統捂上。嘉

如今帝後二人都松了口,朝臣若是要反對,也只會抓住若冉的身份做文章,說他們倆門不當戶不對。

這提議應當是皆大歡喜的,可蘇穆未曾想到在家中提出卻遭到了若晨的反對,若晨說他阿姊是不會同意的。

蘇穆這才按捺住了心思,如今見沈沛要去南燕打仗,又忍不住舊事重提。

沈沛聽到這話,非但沒覺得感激還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蘇穆,“本王當你是忘年交,你倒好,居然想當本王岳父?”

蘇穆羞憤的不行,只覺得沈沛把他的好心當成驢肝肺,“……王爺,您明知道老臣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
沈沛如何能不知道蘇穆的好意?

只是……

他還是想也不想的拒絕了,“不用。”

“本王不想委屈阿冉。”沈沛說起若冉的時候,眼神變的異常溫柔,看的書房一幹人等莫名其妙。

“委屈?什麽?”蘇穆只覺得自己都要聽不懂了,咋地?他堂堂鎮國元帥的義女,這身份還很委屈不成?

沈沛輕輕的笑了起來,也不知道皇兄和蘇穆夫妻倆能不能聽得明白,倘若他們聽不懂,他也不介意為他們幾人解惑,“讓阿冉用別人的身份嫁與我為妻,本就是一種委屈。”

“她若是你的義女,那便是別人的身份。”沈沛在這件事情上非常的固執。

“這……”蘇穆有點兒茫然了,“可是,就算是老臣的義女,不也是她自己嗎?”

“旁人提起阿冉來,只會說是蘇將軍的義女……”

“可即使阿冉當了你的義女,她的過去,和她曾經的身份都是無法抹去的,莫說她是你的義女,便是如今父皇封她為郡主,該傳的風言風語,該有的議論紛紛都不會少。若要平息也唯有換個身份,讓阿冉把過去徹徹底底的拋開……”

“這,也不失為一個辦法。”蘇穆還真當認真的思考起來。

沈沛眼裏閃過極淡的笑意,淺淺的搖頭,低聲反駁道,“可是本王不願意。”

書房裏的眾人詫異的擡起頭來。

“我喜歡她的時候,她是侍女,我決心娶她的時候,她是平民。那在所有人眼裏都應當要抹去的過往,都是我和阿冉的回憶,並非是需要掩蓋的汙點。”沈沛便當著他們所有人的面,堂堂正正的告訴他們,他喜歡的就是一個侍女。

就是一個平民。

他要娶她為妻,因為她是自己心愛的女人。

只不過身份不高,恰好是個侍女,僅此而言。

沈沛今日能當著太子和蘇穆的面說這些話,來日也會當著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的面,說這句話。

他從不覺得,若冉的身份,是什麽不堪的汙點。

他愛她的時候,真心相待,他想娶她的時候,真心誠意。

“本王娶她,是當妻子的,並非是藏起來見不得人的花瓶,京中見過她的人不在少數,阿冉日後,是要堂堂正正的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。”

“王爺……老臣知道您的心意,可老臣只是想要盡一份綿薄之力,您無需這麽大反應。”蘇穆無奈道,覺得自己當真是裏外不是人,原本只是好心,結果,親兒子不樂意。

沈沛也不樂意,好在沒去問若冉,指不定那姑娘也不樂意,若是被三人都拒絕了,那蘇穆當真是丟人丟大發了。

沈沛的眼裏浮現起隱秘的笑意,他當然知道蘇穆的好意,只不過他會拒絕,也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心意,還是為了若冉。

她有愛她如珠如寶的父母,雖父母早亡,可若冉每每提及的時候,眼中都帶著幸福的笑,讓她認旁人為父母,只怕她心中不願,更何況……

是為了要與他身份相配而做出的妥協。

沈沛不願讓若冉為難,他沖著蘇穆勾唇,“這,就當是本王的的私心吧。”

蘇穆只覺得,自己愈發看不懂沈沛了。

“本王只希望,她往後餘生,所有的喜怒哀樂,皆與我有關,滿身的榮耀,皆由我所予,親王妃的頭銜,本王會親自替她爭,賜婚聖旨,本王會親自去求。”

“本王要讓所有看不起她的人,都無話可說。”沈沛說的鏗鏘有力,由始至終,他從未想過,要讓蘇穆收若冉為義女。

那是一條捷徑,走上了,皆大歡喜。

可沈沛卻固執的不從,沒有什麽值得和不值得。

他心愛的女人,就值得最好的。

那些對她諸多諷刺的貴女,若因為若冉成了蘇穆的義女而心甘情願的妥協,哪算什麽?

沈沛只想讓若冉,以平民的身份,成為秦王妃。

這些人喜歡不喜歡,高興不高興,跟他有什麽關系?

他高興就好。

蘇穆徹底敗下陣,“可……南燕的戰事,真不是那麽簡單……”

“那便把李將軍一起帶上,多一份保障。”太子殿下淡淡出聲,做了決定。

蘇穆:“……”

李將軍知道了,怕是要罵人。

“為國征戰,人人光榮。”沈沛在一旁說著風涼話。

蘇穆還想說話,倒是沈靖什麽反對的話都沒了,像是被沈沛說服,只是當哥哥的還有一些好奇,“若南燕不叛亂,你打算如何做?”

書房裏都是自己人,沈沛也沒打算隱瞞,“當然是去提醒提醒楚舟,本王這些年來的戰功,還未論功行賞。”

“若沒有南燕這檔子事,本王也會用所有的戰功,去換父皇的賜婚。只不過還沒來得及去找楚舟,南燕就先動了手。”沈沛說起這事的時候,那是半點兒也不心疼。

雖然論功行賞,封侯拜將能封的爵位比不上沈沛本身的,可這卻是他能載入史冊的畢生榮耀,但沈沛說放棄就放棄,沒有半點不舍。

“你即已經有了計劃,何必這般著急?”

“當然是因為悅悅很快就要長大,臣弟可不知道要怎麽和她解釋,爹爹和娘親為何不是夫妻。”若是能早些解決麻煩,何必拖著?

小姑娘的心思敏感而又脆弱,她日後還要上學堂,若是記事了,聽到一些風言風語,憋在心裏偷偷傷心怎麽辦?

況且……秦王殿下只想快些把人娶回家,沒心思跟他們玩什麽陰謀詭計,萬一又出現一個姜州,他上哪兒哭去?

之後,無論蘇穆再說什麽,沈沛都沒有去理會,就算蘇穆說到了南燕的詛咒,沈沛也不為所動,“本王已經有悅悅了。”

“可悅悅是個姑娘……”

“蘇穆,重男輕女要不得,悅悅生的孩子,自然也是本王的血脈。”

蘇元帥說到最後,徹底的敗下陣來,被秦王殿下洗腦的,當真以為是自己太過狹隘,重男輕女,拉著尹涵月的手說,就算日後若晨不想娶妻生子也不要逼迫。

把沈沛笑得不行,就連一向清冷的太子殿下,眼裏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,決定晚些時候去找父皇一趟,當年趙惠將軍死的那般淒慘。父皇不可能無動於衷。

居安思危,是每一個帝王都應該能夠想到的事情。

南燕不會甘於人後,有朝一日定會卷土重來,父皇那邊,未必沒有對付咒術師和蠱師的能人異士。

沈沛見沈靖沒再說話,便拱手告辭,南燕來勢洶洶,留給他們準備的時間並不多,如今已在集結大軍,最晚明日一早,沈沛必須要出發。

此番還有一些時間,沈沛哪裏願意在這兒浪費著?

朝堂之上蒼玄帝親點沈沛為帥,出征南燕,秦王殿下在朝堂上的請求,便像是長了腳一般的竄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裏,若冉出門買菜的時候,聽了個正著。

若晨以秋闈第三的成績中舉,雖不是解元,卻也是備受矚目,畢竟若晨還年輕,未及弱冠。

若冉得知了若晨的名次之後很是高興,打算宴請蘇元帥夫婦來家裏慶祝一番,沈沛和蘇穆、尹涵月三人上朝去了還未歸來,若冉和若晨便帶著悅悅過來集市買菜。

不一會兒就聽見了街頭巷尾的傳言,若冉和若晨直接楞住了。

他倆這會兒已經不知道是要先驚訝南燕的叛亂,還是先疑惑沈沛的舉動。

若冉更是滿心不解,沈沛等待的東風,難道就是這個?

可這很快就被若冉否決,沈沛又不會未蔔先知,如何能知道這些?這也許是順勢而為。

只是南燕臣屬許久,為何忽然叛亂?

“小晨可有聽到過風聲?”若冉問的是南燕。

若晨搖了搖頭,“父親和母親在府中並不討論軍務,況且他們二人的戰場遠在北漠。”

和南燕也沒有直接的關系。

兩人再沒了閑逛的心思,買了菜之後,就匆匆抱著孩子回去宅院。

他二人回到住處,沈沛已經來了,正大搖大擺的坐在堂前喝茶,不太溫柔的戳著煮煮的腦袋,瞧見他們二人,才停止了欺負煮煮的行為。

“阿冉,小晨。”沈沛拍了拍手,放下茶杯從椅子上站起來。

若冉看著迎面走來的沈沛,心中有無數的話想要問,還沒開口,沈沛就先發制人,“阿冉怎麽知道我明日要出征,特意為我踐行的嗎?”

若冉怔怔的看向沈沛,似有些難以置信,看來…傳言是真的,如今聽見沈沛的話,只能憑著本能回應,“這是……為了慶祝小晨考上舉人準備的……我……尚且不知您要出征…故而沒有準備…”

“現在知道也不晚,本王也不嫌棄他,便一塊兒辦吧。”沈沛想的還挺開,“一會兒把蘇穆和尹涵月也請過來,他們如今還在宮裏,一會兒讓四喜去宮門口候著。”

沈沛說著話,順勢就把若晨手裏的菜搶了過去,拉著若冉去了廚房,“你要親自下廚,還是找人來做?若是親自下廚,本王幫你打下手,若是找人來做,本王讓俞長勝去王府把王壽找來。”

若晨抱著悅悅,看著他們倆的背影,很識趣的沒有去打擾。

咋一聽見秦王殿下的請求時,若晨是松了一口氣的,只覺得王爺非常有擔當,如今又覺得,自己還是抓緊時間好好學習比較好,來年春闈定要考個好名次。

一甲共三個名次,若晨是沖著一甲第一去的。

萬萬不能就這麽被比下去了!

如今連廚房打下手的活都已經被搶了,長此以往下去還了得?

他一定要當阿姊最堅實的後盾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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